《朕想睡的太史每天都在怼朕》(15)

15、不够,还想要更多……

在此之前,李泽尘从来没有想过,沈坤有可能会离开他。

他原本以为太史会一直陪着他,过去的十五年里每一天都这样,将来的十五年、五十年……哪怕是五百年都一定还是这样。

然而这场由私自逃宫引出的意外把他自以为然的认知全打乱了。让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这样恐惧过。

沈坤和韩仲希在争吵时提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。

李承坤。

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,韩仲希好像是用这个名字喊了太史。

可这个名字究竟是谁的名字呢?

韩仲希为什么要用这个名字喊太史?太史他……难道不是姓沈吗?

太史那么生气,不许韩仲希再提这个名字,还不让他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太傅他们,究竟是为什么呢?

如果太史原本也是姓李的,那……那太史不就和他是一样的姓了吗?据说同姓之人,五百年前是一家。按这样算,太史岂不是就和他的家人一样?这……有什么不好吗?

他已经没有别的家人了,只有太史一个陪着他。那他想要让太史成为他的家人,这念头有什么错?

为什么……只要被别的人知道了,太史就非离开他不可?

充斥脑海的疑问有万千个,最终只汇聚在一点焦灼。

万一有一天,他再也见不到沈太史了,该怎么办?

记忆里,打从生下来开始,他就和沈坤在一起了,没有沈坤陪在身边的日子他一天都没过过,更一天也过不下去。

他甚至想要一刻不离地粘着沈坤,哪怕什么都不做就一起坐在那儿发呆也可以。

……

沈坤的家原本就不大,只有一进的院子,也没半个书童、仆人。

李泽尘就拽着沈坤两个人一起,一直在院子里坐到日落西山。

祝福从宫里回来伺候,领人从御膳房送了晚膳。为了给李泽尘压惊,样样都特意做的是他最爱吃的。李泽尘也食不知味,随便吃了几口就搁下了筷子,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。

到了晚上,沈坤把卧房让给他,自己打算去书房睡一宿。李泽尘执意不肯,坚持要沈坤守在床边才安静躺下,可到了半夜里,又爬起来了。

难以成眠。

床铺间有股淡淡的薄荷与兰草的香。

那是沈坤用的熏香的味道。李泽尘十分喜欢,常常耍赖一般拽着沈坤的衣袖嗅个不停。

他也曾经叫宫人在他的宫殿里熏这种香。可惜这若有若无的香氛太淡,在富丽堂皇的宽阔宫殿里被各种香木的味道遮蔽的无影无踪。只有在这样普通的卧房垂帘间,夜深人静时,它才显得经久不散。

李泽尘从床帐里钻出来,蹑手蹑脚跑到沈坤身边。

床只有一张。沈坤身上披了一条毛织毯子,靠在坐榻上,双眼紧闭,似睡得正沉。

李泽尘凑上去,在黑暗中仔细辨认着那张脸的轮廓。

月光从窗外打进来,落在两人脸上,一片朦胧。

沈坤眉心略微有些皱起,薄而红润的嘴唇有着自然好看的形状。

无端端的,李泽尘忽然觉得这双薄唇他十分熟悉。

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,盯着沈坤的睡脸时胸腔里怦怦乱跳个不停,不由自主就伸出手去。

指尖轻触唇瓣的那一瞬,柔软而有弹性的触感几乎将李泽尘惊倒。

他像被电火击中了一样,猛收回手来,呆呆站在地上,好一会儿,却又再伸出手去……

这种感觉非常奇妙。平日里他也总喜欢对着沈坤抱过来扑过去,因为亲近,不管是挂在沈坤身上耍赖也好,还是钻进沈坤怀里打滚也好,他都觉得自然极了,从来也没有多想。

但这回不一样。

只是这样轻轻触摸沈坤的嘴唇,就让他有种轻飘飘的感觉,心里一阵一阵酥痒悸动。

总觉得……不够,还想要更多……但又有一丝茫然惆怅。

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什么。

他就这么被直觉牵引,反复地流连,直到忽然被一把抓住了手腕。

—TBC—